人物、花鸟,至今在北京和台北的故宫博物院内还收藏着他的画作,只是这些画像与壁画在清初就已不复存在了,人们只能根据书中的描写想象它的精美程度了:“殿壁绘画龙神海怪。又有三大轴,高丈余,广如之,中绘众神像二十余,左右则文殊、普贤变相,三首六臂,每首三目,二臂合掌,余四臂擎莲花火轮,剑杵简槊,并日月轮、火焰之属,裸身,着虎皮裙,蛇缠胸项间,怒目直视,威灵凛烈,金涂错杂,形彩陆离。”虽然这些早已看不到了,但殿内正中仍悬挂着清乾隆皇帝御笔匾额“恒河演乘”,在佛前还有二座七重八檐的铜塔。据殿前铜牌简介:这两座铜塔是2008年根据清皇宫档案记载复原的,塔高约6.59米,塔身镶铜胎无量寿佛七百一十二尊。其实殿内除了这两座铜塔外,还有木塔两座,据《三海见闻志》载,这二座木塔原为铜塔的模型。但笔者通过查阅《北海景山公园志》了解到,这两座木塔建成于清乾隆二十四年(1759),为楠木胎五彩宝塔,一塔镶增胎擦擦无量寿佛五百八十四尊,另一塔镶擦擦无量寿佛五百八十四尊,所以说这两座木塔应与铜塔还是有一定区别的。这几座佛塔伴着佛祖安享了百年的香火供奉后,却毁于近代的纷乱之中,尤其是那两座精美的铜塔,命运更是多舛。民国十七年(1928)出版的《调查北海天王殿前丹陛报告》中载:“佛前设精制铜塔二,塔之洞内原遍置小铜佛,后被军人盗去变卖。”1937年七七事变后北平沦陷,日伪政府开始以各种理由对百姓进行疯狂的掠夺与压迫,其中在1942年至1945年间,他们强制推行了“献铜”运动,范围之大规模之广,势必要将北京城内所有铜器都搜刮一光,这也导致了众多文物毁于此次运动之中。大到故宫内的铜缸、铜炮,寺庙里的铜佛、铜钟,小到百姓家里的铜盆、铜碗、铜蜡扦,甚至连城门钉都被他们征走,当成制造武器的原料,而这两座重达六万八千九百四十八斤的铜塔,更是他们掠夺的重点。1945年铜塔被拆卸运至天津塘沽时,日本战败投降,它们就这样奇迹般地保留下来,只是此时铜塔已经残缺不全了。1946年铜塔由天津接回北平“老家”。直到文革期间,无人问津的铜塔悄无声息地被人按废铜处理掉了,不得不说这是文物界的一大遗憾。它们躲过了日本人,躲过了大炼钢铁,但最终还是没有躲过这场浩劫,一把火将它们燃成钢水。幸而今天铜塔又恢复了原样,以当初的容貌在大殿进行展览,也许这就是佛教所说的轮回吧。
顺着大慈真如宝殿后面的月台走本应可以到达第三进院落,但是一道凸字形的红墙,硬生生地把后面的景观全部隔开。尽管如此,一座黄琉璃重檐歇山顶的大殿还是露出头来。这座大殿就是华严清界殿,据文献记载这座大殿面阔三间,檐下正中挂有“华严清界”满汉藏蒙四体的字匾。在华严清界殿后是一座带镏金宝顶的重檐八角七佛塔亭,此亭建于清乾隆四十三年(1778)前后,内有石塔一座,上刻七世佛像及乾隆御笔所书的《七佛碑记》。塔亭的北面就是那座流光异彩的琉璃阁,这座琉璃阁与颐和园内的智慧海虽有几分神似,但规模还是要小得多。它建于乾隆二十四年(1759),正名为大琉璃宝殿,是砖石结构的无梁殿形式,三重檐,歇山顶,顶覆绿琉璃瓦,上下两层,面阔五间,整座建筑均用黄绿琉璃砖装饰,阁的四壁还嵌满了佛像,这些佛像造型生动、多样,据说多达千尊,非常宏伟壮观。尤其是券门上六具的琉璃雕刻更为精美,六具为藏传佛教中六种动物形象,它们一般装饰于佛像的背光或门券之上,其中有大鹏鸟、狮子、大象、鲸鱼等,但由于具流行的时间不同,它的组合也有所不同。这里券门上的六具是:大鹏鸟居中,龙子龙女环在两侧,下面是成对的山羊、狮子和大象。六具为藏传佛教中的造型,代表了慈悲、保护、救度、自在等意。它在北京并不少见,像居庸关的云台、五塔寺、碧云寺等处都能看到。就在琉璃阁的四周,曾还环有游廊七十一间,并在游廊的四个转角处还各有重檐方亭一座,但由于年久失修,在1955年时全部拆除。我们凭借着文献上的资料,很难想象它当初的面貌,但就是现在想看一眼琉璃阁的全貌也并非易事。希望有关部门能加快归还文物的步伐,使它们真正回到大众身边。只有当我们不用遥望或是偶逢机会去欣赏它们的时候,才是真正自觉了解保护它们之时。
(编辑·韩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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