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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燃散文、诗歌作品小辑

时间:2022-11-08 08:00:07 公文范文 来源:网友投稿

怀念,只需一双假想的鞋

现在的医生就叫医生,或叫大夫,也有叫先生的。可有一段时期,好像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农村一线的医生,叫“赤脚医生”。当时,赤脚医生那可是了不得的,光荣!

那时有个电影叫《春苗》,说的就是一个扎根农村的女医生的故事。这个电影拿现在的话说就是励志篇,看了以后会让你热血沸腾。妈妈就是看了这个电影,一冲动报了名,去了农村的老家,做了一名光荣的赤脚医生。

其实,妈妈是不应该去“光荣”的,这“光荣”对她而言很危险。因为她是先天性心脏病二尖瓣狭窄,二十二岁就在南京鼓楼医院做了分离手术。当时是苏联专家做的,手术很成功,但生育绝对不可以,如果生育死亡率在10%。我妈很固执,她说开刀就是为了生育,她本身就是个独女,孩子对于她来说重要。于是,次年就怀上了我,也就在这年,她报名去农村成了一名光荣的赤脚医生。她一冲动光荣了,可是,不但害苦了自己,也害苦了我。

那时,我父亲在内蒙古当兵,妈妈单枪匹马怀着没有出世的我,战斗在那个叫“大队”的地方。那里没有一座像样的房子,连瓦房也是没有的,所有的房子都是茅草盖的。保健站(医务室)却很“豪华”,是当时农民为迎接妈妈七手八脚地动手造的,两间,是全村唯一的瓦房,隔壁就是大队部。大队部是全村的最高首脑机关。医务室没什么设施和设备,就一个电炉,是消毒用的,一把手电筒,是夜间出诊用的,一辆永久牌自行车是上面发的,还有些器械之类的。保健站就妈妈一个人,也就不分什么科室了,用当时的话说就是“内外妇儿喉,代看猪马牛”,大概就是现在城里说的全科医生吧。

那可是一个疟疾(打摆子)、二号病(霍乱)、天花很“时髦”的年代。

记得,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,雷电交加。我和妈妈被急促的敲门声叫醒了,那时我好像六岁了。敲门的是一个村民,家里的孩子发热,可能是打摆子了。打摆子就是疟疾,发起病来抖个不停,且隔日就抖一次。听了村民简单的叙述,妈妈迅速穿好衣服背起药箱就随那个叫诊的人走了,好像身边根本就没有我的存在似的,把我扔在了诊室里。

其实,村民的家并不远,可妈妈好像走了很多个时辰,回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。我听见村民对妈妈说:“先生,我去帮你把车用水洗一下,擦干净上点油。”妈妈说:“不用了,你扛车很累了,我来处理好了。”

苏北的道路不像苏南,很是泥泞,下起雨来根本没办法骑车。骑一段路可以,再骑一段泥巴就会粘满车胎,让车动弹不得,只有扛回家。妈妈刚坐到床边,准备换下一身泥污的衣服,突然感到床在动,一看,是我在抖。妈妈摸了摸我的头,滚烫。她当时很是吃惊,一时没了主意。医生就是这样,自己和家人得了病就会乱了思路,好像病就应该人家得似的,所以没有思想准备。

妈妈随即找了个薄薄的被子裹起我,抱着就去大队部给远在内蒙古的爸爸打电话,想告诉爸爸我病了。电话等了近半个小时才接通,妈妈在电话里狂哭,好像泪水能治我的病似的。

爸爸本来就不同意妈妈去乡下“光荣”,听说我生病了,他很着急很气愤,发了脾气,妈妈的哭声反而更止不住了。可爸爸的愤怒和妈妈的哭对我起不了作用,我还是在妈妈怀里一如既往地摆。妈妈泪干了,喉咙也破了,才想起这样是没用的。于是,她放下电话让人叫来了邻村的医生(大概也是赤脚的)来同她会诊。

没几天我的病就好了,只是个打摆子而已。其实,和一般人同样治疗就可以了,只不过当时妈妈的心情很复杂。一是没想到她出诊的那夜,把我一个人丢在诊室里我私自就摆起来了,对我没关照好,感到内疚;二是我毕竟是她冒死生下的独苗,万一摆走了,那就不得了,因为她不能再生育了,没办法弥补!

妈妈是当地土生土长的,也是远近闻名的才女,是当时唯一靠成绩告别土地的人。她人长得也很好,皮肤很白,以致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我怎么就那样黑。

据说,当时大队长对妈妈有点想法。有一次竟然动手动脚,用现在的说法就是性骚扰。妈妈二话没说,给了他一个很响的耳光,很脆,一下子把他打肿了,半天都没好。

事后,妈妈很伤心地把这件事告诉了远在内蒙古的爸爸,希望他早点转业。可在那个“深挖洞,广积粮,不称霸”“备战备荒为人民”的紧张局势下,爸爸怎么能回来呢?爸爸让妈妈放心,等他回来就收拾那个他。后来听说那个他被人家告了,没等爸爸回来,就被政府判了五年,罪名是“破坏上山下乡”。

可不是嘛,妈妈是派来给群众看病治病的,是天使;他算什么,他最多是上级部门看走了眼,把杂草当了高粱,才当了个小官。妈妈说活该。

妈妈在农村几年从来没出过医疗事故,连差错也没有。这是妈妈年迈的时候引以为傲的事情。在她看来,医疗事故和纠纷不是什么技术问题,而是医生对群众的感情淡薄,没有理想没有责任心,只盯着钱。

她那时每月就拿二十三元,还要养我。那时候也没有什么送红包的说法,但妈妈也不否认,经常有村民送鸡、送蛋、送大米和土豆给我们。通常她是不退还的,说声客气话或笑一下就算回礼了。她说那不叫受贿,都是些土地里长出的东西,如果你退还了就会伤群众的心。但后来妈妈告诉我一件事,说是她一生中做的唯一的錯事。

有个老乡,已生了两个女儿,可她还想生一个,就想让妈妈给她取下按规定带上去的环儿,说穿了就是想生个儿子。妈妈考虑了很久,走访了她家若干次,最终帮她取了。后来,那个女人怀孕了,躲到外地参加了“超生游击队”,真的生了个儿子。

带儿子回来后,房子被扒了,还罚了款,可她感到很幸福。为了感激妈妈,她装了一大筐农产品送来。东西妈妈没要,让她以后也不要再来了,好好地带孩子。

我问妈妈为什么要冒险帮她,妈妈说不是因为帮她要个儿子,是因为妈妈感觉她的两个女儿有点问题。一个女儿两岁了不会叫妈妈,另一个女儿四岁了走路像跳舞。哪个母亲都想有一个健康的孩子,男女无所谓,再说那个女人年龄也不小了,拖下去就错过了生育的最好时机。这件事妈妈一直觉得对不起党对她的培养和信任,以至于退休以后,妈妈和我说起这事时,还是感到很愧疚。

我对妈妈说,你不用多想的,党会原谅你的,按现在的政策,这样的情况是允许再生育的,另外党也希望人民的孩子都聪明和健康,你做得很对。妈妈听了很高兴,还有些成就感。

后来,我和妈妈回城了,爸爸也转业了。

在那个家长们疯狂给孩子找资料复习考大学的年代,妈妈并不注重我的文化成绩,整天带我去文化宫学琴,拉二胡,还专门为我找了一个没有回城的、原上海音乐学院的老师。整天把我关在一间破房子里,面前还放一面镜子,说是看手型,逼着我不断地拉。

后来,我还真拉出了个专业水平,报考艺校,专业成绩一流,通过了。进入了政治审查阶段,当然不是审我,是审我家里三代以上的背景。信函寄到爸爸以前所在的部队,不知道怎么回事,两个月也没回音。政审部门分析可能是有什么问题,把一个有问题的后代送到人民艺术的殿堂,那是很危险的。

就这样我没有通过。后来才知道,爸爸的老部队早就被裁了。

又过了两年,考学不需要政审了,妈妈说那就还去学医吧。说这话时妈妈很不情愿,很无奈,估计是怕我像她那样没鞋穿,最终也去做赤脚医生。后来我还真的学医了,鞋倒是没脱过,但也没做几天医生……

妈妈去世多年了,总想写篇文章纪念一下,可不知道写什么。妈妈太平凡了,平凡得让我无法表达,只剩下怀念。

而我怀念的方式也比较简单,就是想为长眠的妈妈买一双鞋,哪怕是一双假想的鞋,好让她不要再为那个赤脚的年代而感到寒冷……

我是老板我怕谁

当我写下这个题目的时候,我就感到周围仿佛有很多抡起的刀斧,随时都可能向我砍来,可我不怕,我是老板我怕谁?

其实,在老板多的当今,老板的概念已与钱没多大关系了,只是一种身份,或者说是职业而已。一句话,凡是不打工做经营的,都是老板,反之亦然。

十年前就不一样了,那时我可是真正的老板,很风光,走到哪里都有人前呼后拥,厂长、经理的喊个不停,很过瘾!可不知怎么的,一夜之间亏了,说实话我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莫名其妙。亏得什么也没有了,只剩下逼我发工资的工人和一些随时都可以把我变成被告的债权人。他们整天盯着我,唯恐我跑了,上厕所和吃饭也都死死盯着。记得有一次,我肚子不好有点泻,在公共厕所里待久了。在外面盯我的是个女人,她大概是听不到厕所里屁滚尿流的声音,以为我翻墙跑了,竟然一个箭步跑进厕所,一看我还在,而且很严肃地蹲在那办我的事。她很尴尬地退了出去,自言自语道:怎么没声音了,以为你跑了呢。我很生气地回应说:什么没声音,上厕所一定要放屁,要有声音吗?

其实,那时我还真想跑,可我怎么跑,路费一毛钱都没有,上厕所的手纸也都是工人赏赐给我的,质地很硬,擦起来有粗砂纸的感觉,很不习惯。可人都到这个地步了,还讲究什么哦,反正不擦是不行的!

你说我是老板我怕谁?

当然,我的工人对我还是很好的,因为我平时对他们也很好。这些工人在我厂里都做了很多年头,赚了不少钱,有的回老家盖了新房,有的娶了媳妇成了家,很感激我。都说我不像老板,很善良。所以他们绝对不会对我诉诸武力,这是底线,知道我也是没办法。但他们不能白做呀,盯我逼我是值得理解的,谁叫我是老板呢?那些债主们就更理智了,都说我人好,是朋友,够义气。所以他们不但不扁我,还送香烟来给我抽。

以前需要贷款或借资去求他们,都送香烟给他们抽,现在倒好,反过来了。所以我拼命地抽,一天三包,反正是他们的,在极短的时间里把自己抽成了肺气肿。当然这是笑话,不过肺气肿是真的,抽烟主要是因为烦恼。

其实,话再说回来,当时,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,更不会害我。害死了我,就没人给他们发工资,也没人还他们钱了,还可能为了我吃官司。把我这座青山留下,可能还有柴烧,最起码有个希望和盼头。

你说我是老板我怕谁?

后来,留下的青山当然变成了柴。要不然我哪还有雅兴坐在这写这样的东西。

其实我想说的是老板也是人,也有无奈的时候,不都是人们想象中的那样有钱和奸詐,相互理解,什么事都能解决好的。

麻烦不一定是自找的

我一直认为工作是个受罪的事,按部就班准时准点对于我来说犹如绑架,不自由也不自主。可我所认为的自由和自主,实在是很低级的,那就是不用上班或不要准时上班。

前不久,我去街道领了“就业证”,是个人交养老保险必须领的证件。证件领回来后我反复端详,很是感慨——这可是祖国给我的待遇呀!看着就有些激动,祖国真好!可冷静一想,这也许是我的命。你说谁,又有什么单位要我这样一个自由到泛滥的人上班,不失业才怪,发这个证给我算是发对人了,祖国的眼睛真亮!

祖国的眼睛是亮的,可朋友的眼睛就不一定了。

上个月就有一个眼神不好的做老板的朋友找到了我,要我去他那里上班。并且没等我开口就说不用我准时准点按部就班地坐班,一周去几次办公室就可以,说穿了就是让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。你看,大凡认识我的朋友都知道我这个德行。

没办法,这样优厚的条件再谦虚不去上班的话,那祖国也就不发我什么“就业证”了,直接给发个“救济证”了。再说了不上班谁给我烟抽,谁给我咖啡喝。何况失业以来闲了那么长时间,无所事事,游手好闲,不但有了脂肪肝,我怀疑甚至有了脂肪脑。

那就上班吧!

办公室设在闹市区的写字楼内,闹市区的车位是很紧张的,车停在办公楼内每月五百元,停在办公楼外的路边每月二百五十元。为了节省停车费我决定停在办公楼外的路边。

这是我上班的第一个月,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方式计算大概也就是我第四次来办公室。

可坐下刚打开电脑,手机就响了,是楼下看车人打来的,说我的车在楼下被公交车给撞坏了,让我赶快下来。

唉,你说说,我那个小小的东西老老实实停在路边,招谁惹谁了?怎么就被一个大家伙给相中了呢?烦人!

于是我就匆匆地下去了,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鸟人开的什么鸟车。

我下来一看,一辆公交車停在我车子旁边,再一看我的车,驾驶位那扇门是彻底没用了,倒车镜也不知落到了什么遥远的地方。

“你开的什么鸟车?”我气愤地对公交车司机吼道。

“我这不是鸟车,是公车。”司机说。

“还母车呢,你看看,你分明不是开过来是飞过来的嘛!”我实在是太气愤了!

“打122了吗?”我问。

“打了,他们不来,说没死人也没伤人,帮我们记录一下就可以了。”司机又说:“我也不想这样。”

“那是我想这样啊?”我反问。司机没声音了,可能自觉理亏。

不过想想也是,两辆车子相撞不像谈恋爱,都不想这样,都不情愿,但就偏偏凑合到了一起,还缠绵得你死我活。

“我是全责,你别急,保险公司的人马上来。”司机说。我这才抬头,一看公交车司机人好瘦,年龄也有五十开外。难怪他驾驭不了这个大家伙,我想。

等了半个小时,保险公司也没人来。撞也撞了,怎么办呢。看着司机一脸无奈的样子,我反倒同情起他来。司机递了根烟给我,我一看是南京人最钟爱的红南京。说实话我一般是不抽这个烟的,哪怕抽上海的红双喜。这烟在我看来和南京人性格差不多,说不上来的味道。为了打破尴尬我接了过来,也为了进一步打破尴尬,我又主动送上了火给他点上。

“很倒霉的,你看那个转盘洒了水,拐弯很滑的。我开车几十年了没出过什么事情,在公司是个多年无事故的标兵。这下完了,奖金没了,声誉也没了。”司机指了指地面的水说。

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,好像是我错了似的,情绪十分低落。

“你看我这车停的,不但自己的车被撞了,还影响了人家的奖金,无意破坏了一个标兵的英雄形象”,可我是按章停车,也是个守法的公民。

“这样吧,我车钥匙和行驶证都交给你,你帮我处理完就好,随便怎么处理,只要恢复原样。”说完我把钥匙交给了司机。

“呀,我算遇到好人了,太感谢了,你放心,我一定做得让你满意。”司机有点激动地说。

“我这样的好人你还是少遇到好,免得影响你的奖金和声誉。这样吧,你就说我撞你的,就不影响你的奖金和标兵了,反正有保险公司埋单。”我说。

“好的好的,老板,太感谢了!”司机十分激动。

我回过头说:“告诉你,我不是什么老板。你呀,好好开车吧,真遇到老板你就麻烦了。”

我想,如果是老板还会放过你?现在大街上的老板很多,随便花几百块钱领个执照就是老板。

回到办公室,我的心情还是很糟,心里说不出的滋味。俗话说得好,“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;人若犯我,我必犯人”,可我没犯人,人也犯我了。

再说静止在那里的车,也不是人,它犯了谁呢?

这个世界很多时候,很多事情都是始料未及的,就像夜里睡觉,吊灯突然掉下来砸在肚子上,不但惊醒了好梦,还会有莫名其妙地委屈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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